开端：中国新闻周刊

《中国新闻周刊》记者：李静

发于2025.6.16总第1191期《中国新闻周刊》杂志

公元前1046年二月乙丑日，吉时已到，武王姬发立于社庙前，100名骁雄高举着云罕旗为先导，群臣环卫四周。统治近600年的商王朝已在昨日败于牧野，末代商王帝辛自焚于鹿台，翦商伟业已成。姬发感怀地顾视辅佐于傍边的弟兄——其弟周公旦手执大钺(yuè)，庶出的兄长召公奭(shì)手执小钺，他们奴才姬发一齐东征，跨过黄河，今天和他一皆举行祭社大礼，朝上天和商朝匹夫宣告帝辛的罪状。

周武王灭商，建树周朝政权，史称西周。为牢固统治，周武王大封元勋与宗室，召公奭算作周初四圣之一，受封北燕，为西周牢固朔方疆城，回击戎狄。燕国事周王室的“朔方障蔽”，也恰是燕国的分封使今天的都门北京领有了西周回来，这是它在历史中初度被纳入华夏精致的治理体系，启动了城市化、华夏化的进度。

燕国，算作中国古代历史上一个颇具传奇颜色的诸侯国，从西周初年立国，到战国末期被秦国兼并，在长达八百余年的历史中，阅历了漫长的冬眠、一会儿的色泽，最终又走向了堕落。与皆楚秦赵等大国比较，燕国位于华夏精致的角落，历史记录较少，很多细节湮没在历史尘埃里。直到20世纪40年代，北京西南40余公里处的房山琉璃河镇准备建水泥厂，中国银行职员同期亦然考古爱好者的吴良才，发现此处随处陶片，琉璃河古迹被发现，昔日的燕国浮出历史。

从20世纪六七十年代启动，几代考古东说念主躬身原野，燕史素隐，终现麟角，方知召公封疆非虚传。2025年4月24日，2024年度宇宙十大考古新发现终审适度，“北京房山琉璃河古迹”顺利入选。

燕都古迹让北京城自此有了诞辰。最新发现的表里双城结构、初度在商周考古规模重建的难民家眷树、高级第建筑群的规模与结构等等，均使西周城市复杂性的传统领路被碎裂。算作目前发掘时辰最长、面积最大、内涵最丰富的西周封国古迹，“琉璃河”亦然西周分封轨制埋在土中的证词。

燕都现身

阳光暴晒的午后，一阵小风，就在赤裸的黄地皮上兜起一派白烟，琉璃河古迹的考古东说念主员，不竭在探方刮面上洒水，好让土变软。一个两三米深的“坑”周围，洒落着大块鹅卵石，这是3000年前的大型水井，井筒深达13.2米。

水井正北，有一处大型夯土建筑基址，基址东北部还有一处大型水井。大型夯土建筑基址西周不同期期的总面积跳动2300浅薄米，两处夯井的面积均跳动500浅薄米。“如斯大体量的建筑在整个西周时期都很罕有，大型建筑和大井的组合更是罕有，这样大体量的水井为琉璃河古迹所独到。”琉璃河古迹考古发掘现场负责东说念主王晶对《中国新闻周刊》说。

形制如斯之大且罕见，会不会是燕侯宫？实在每个到达古迹的东说念主，都但愿从考古队员的口好听到信赖的回答，但是，迄今为止并无可信笔据出土，以致，这处大型夯土建筑基址之上，曾是一座恢宏的大殿如故由几许屋宇组合而成的建筑群，也不知所以。这处基址的所在地，因为当代东说念主类建筑行径频繁导致古代地层被碎裂，遗迹透露于表土之下，名义的建筑信息实在全被糟蹋。而琉璃河古迹的首要考古碎裂固然是最近几年，但距离它第一次被发现，其实照旧当年了80年。

第一个发现琉璃河可能存在古迹的东说念主，叫吴良才。1945年8月，算作中国银行职员，他被派到房山琉璃河水泥厂洽谈业务。途经一派剖析高于周围的台地时，他发现随处碎陶片。算作中国当代考古学家、龙山文化发现者吴金鼎的胞弟，对考古也颇有想法的吴良才觉察到这些陶片不浅易，于是集中了一大包，拿到那时的北平琢磨院史学琢磨所，送给了苏秉琦。苏秉琦一见，实在立即料定是商周的东西，无奈沧海横流。

1962年夏，照旧担任北京大学历史系考古教研室主任的苏秉琦，安排学生实习时，又思起当年吴良才提供的思路，在他的提议下，北大考古学汲引邹衡带着学生与北京市文物使命队合作，到房山刘李店、董家林等地开展小规模试掘。根据此次试掘，北京市文物使命队在《考古》杂志1963年第三期，发表了琉璃河古迹首篇考古访问简报，其中，董家林古迹的断代被初步判定为西周期间。

1972年，正在陕北插队的赵福生以工农兵大学生的身份走进了北大。那时北大接受春季开学轨制。“我5月适度插队插足北大，学习了两个月旧石器期间的学问，7月放暑假，9月1日再开学时，咱们班40多个东说念主就都被拉到琉璃河古迹原野执行去了。”他对《中国新闻周刊》回忆。

边干边学是阿谁时期“分秒必争”的选定，此次学生实习却无意救济了琉璃河古迹。“咱们到那儿不久，各地启动大搞农田水利建设，平整地皮。刘李店阿谁村，推土机启动轮替功课。”赵福生牢记，机器一挖，当年吴良才捡陶片的台地坐窝被掀开，文化层被碎裂了，“一个个灰坑领路来，看得越过明晰”。邹衡急得去拦推土机，但是没东说念主答允他，于是他连夜赶回北大，通过学校向那时支配文教口的引导东说念主报告。

推土机终于停了下来。“多亏了邹衡先生。”其后担任过北京市文物琢磨所副长处的赵福生叹息，琉璃河古迹这才保护了起来。刘李店的文化层已被挖开，固然叠压干系碎裂殆尽，但文物仍在，邹衡干脆把学生都调去清算刘李店的灰坑。他们清算出不少西周时期陶片和高级第瓦片。“西周匹夫匹妇的屋子都是草顶，不可能用瓦。”赵福生告诉《中国新闻周刊》，通过此次发掘，邹衡斗胆推测这里是西周燕国的始封地，琉璃河古迹为燕都的不雅点初度被提倡。

淌若是燕国始封地，那么势必存在燕侯大墓。邹衡外传，20世纪60年代村里“老施家”挖菜窖的时候挖出过青铜器，就专门找了一组东说念主到“老施家”的菜窖隔壁发掘，开出一条20米长的探沟，可惜并无获利。几许年后，当燕侯大墓出土，赵福生发现，它距离当年邹衡让东说念主挖掘的探沟最南端，仅相距十几米。

邹衡的不雅点引起了北京市的怜爱。1973年春天，北京市文物照管处、中国科学院考古琢磨所和房山县文教局构成琉璃河聚拢考古队，开启了琉璃河古迹的崇拜发掘。为了尽快揭开这处私密古迹的真容，考古队故意南下洛阳，请来了那时国内最有教养的探工。几年时辰，经过大规模钻探勘探，考古队陆续发现了69座墓葬及车马坑。商周时期，北京地区隔离华夏本地，却有如斯多的东说念主被下葬在这里。几座墓葬的填土中，陶器、青铜器、玉器陆续被发现。

西周燕国都城的私密大门，终于逐渐开放。

“令克侯于匽”

聚拢考古队插足琉璃河不久，赶上黄土坡村修路，铁路合法南部的说念路右侧，接连发现251号、253号墓。赵福生牢记，那时候的考古条目十分有限，墓坑较深，由于地下水位高，坑里积满了水。农村日间有几个小时供电，电动水泵开足马力排水，他们不错衣裳及膝的雨靴，下到坑底，在水下徒手捞文物，晚上停电，环球就点着煤油灯，作念点案头使命。

在北京市文物琢磨所琢磨员田敬东印象里，253号墓的发掘比较251号要“云尔得多”。253号的一半被压在断崖下，一半在沟内，照旧发掘到很深，地下水冒出都还莫得见到器物，环球都有点不振，但又不宁愿，思用洛阳铲再扎一扎碰红运。正往下扎着，霎时有了发现，“咱们考古东说念主员有这手感，探铲碰上东西，手感不相同”。田敬东当今都还记恰那时的雀跃。“有东西！”大伙的精神一下子来了，在水里接续边挖边摸，嗅觉摸到了一个大铜鼎，但是三个鼎足扎在滋泥里，嘬劲很大，两个东说念主往上拽都拽不出来。终末只可使用倒链再用绳索拴住鼎的两个“耳朵”，上头有东说念主拉，底下有东说念主托。北京地区目前最大、最重的青铜礼器——堇鼎，出土了。

折沿方唇，口微敛，堇鼎造型大气浑厚，更伏击的是，鼎内还铸有澄澈的4行26字铭文，经考据，这段铭文陈述了一个完整的故事：“堇”奉燕侯之命，到宗周(周朝都门)向太保(召公)奉献食品，太保赏钱给堇，堇用赏的钱锻造了这尊鼎。

堇鼎的铭文，不仅阐明注解了这里就是三千多年前的燕国都城，还佐证了《史记索隐》中的记录：“以元子就封，而次子留周室，代为召公”——召公奭固然受封于燕，但本东说念主留在都城接续辅佐周王，顶住宗子前去燕国。

在堇鼎出土之前，251号墓出土的伯矩鬲盖内及口沿内壁也铸有铭文，冒昧是：“伯矩”受到燕侯表彰，心里颇荣耀，于是铸此鬲。堇鼎和伯矩鬲都成为北京城历史之源的见证，并且关于西周礼法、饮食、书道等都极具琢磨价值，如今它们都成为首博的镇馆之宝。

251号墓和253号墓都为中型墓葬，该墓出土的青铜器铭文中指出的两位东说念主物，一个受到燕侯奖赏，一个代表燕侯沉迢迢去给召公送食品，他们应该都是燕国的贵族，以致，堇有可能是燕侯家眷中相等亲近的晚辈。燕国的家眷坟场找到了，邹衡也曾寻找的燕侯墓在那里？

1981年至1986年，中国社科院与北京市再度联手，布方全揭露发掘了214座墓葬，21座车马坑。其中，M1193号大墓引起了时任琉璃河考古队队长殷玮璋的小心，这座大墓有点特殊，它的四角有四条墓说念，在安阳殷墟，带有四条墓说念的墓葬都是王一级的墓，但可惜的是，M1193号大墓的墓室中央，有一个圆形盗墓坑，一直盗到墓底。

“墓主一定是身份很高的东说念主，即使盗了我也要挖。淌若盗光了，那是我运说念不好。”殷玮璋回忆说。1986年11月29日，考古队收工的前一天，M1193号大墓正发掘到底部。严极冷日，太空飘起雪花，为了赶在泥土封冻前将墓葬清算扫尾，考古东说念主员加速了速率。不外当看到直径三米多的盗洞直达椁室时，环球的心都凉了。尽然，墓室内的大多数随葬品已被盗墓者掠走。

霎时，负责墓底清算的使命主说念主员咫尺一亮，从墓坑东南部的泥水中发现了两件完整的有长铭文的青铜器物——铜罍(léi)和铜盉(hé)，这个发现让在场的考古队员欢欣股东。

两个月后，经内行除锈建树，这两件器物立即名声大噪，并被列为国宝级文物。它们的内壁和器盖上都有铭文43字，铭文本色疏导，只是行款稍有各异：周王说，太保(召公)，你用盟誓和清酒来供你的君主，我相等适意你的供享，命克(召公的犬子)作念燕地的君侯，照管和使用那里的东说念主民。克到达燕地，这里纳入西周版图，为了记念此事，制作了这件珍爱的器物，并刻铭以记之。

这段铭文陈述了“召公封燕”的全历程，其中“令克侯于匽”被认为是责罚古迹性斥责题的环节。根据铭文，这两件青铜器被定名为“克罍”和“克盉”。M1193号大墓无疑是燕国第一位君侯之墓，但在墓主身份上，产生了一些不对。殷玮璋认为M1193号大墓就是太保召公之墓，召公受武王的封爵成为第一代燕侯，并亲身到位就封。不外他在成王、康王时期的大部分时辰里仍在国都供职太保，身后才归葬于燕国。另有一些学者认为，墓主东说念主是召公的宗子，代替他在燕国就封的“克”。

无论墓主东说念主是谁，“克罍”和“克盉”铭文不错证实，这里就是西周燕国的始封地。2021年，贵族“作册奂”墓中出土一批青铜器，其中5件刻有铭文，其中一句是“太保墉燕，延宛燕侯宫”——太保召公来到这里建城，在燕侯宫举行祭祀庆典。不但再次阐明了古迹的身份，还证实了无论首位燕侯是何东说念主，太保召公本东说念主都亲身到达燕都兴修燕都，可见燕国关于周王朝的伏击性，也为燕都明确了最早的“城市推断打算师”。由此，琉璃河古迹的发掘指明了《史记·燕召公世家》记录的“周武王之灭纣，封召公奭于北燕”中北燕封地的具体位置，跟着近些年考古的无间深远，还不错一窥北燕的都城到底是什么形势。

燕都从“二环”修到了“六环”

经过一转高峻挺拔杨树标注着的内城城墙位置，插足一大片庄稼地，琉璃河古迹考古发掘现场负责东说念主王晶说：“这就走入燕国的CBD了。”“CBD”北面是城北发掘区，在这里，有最新发现的外城壕和外城墙。

琉璃河古迹以往发现过一重城圈，城址范围约为60万浅薄米，但学者们总合计，燕都的城垣不应该这样单薄。毕竟，被推断为先周和西周都门的“周原”在西周中晚期有三重城圈，在早期有两重。“商周时期的城市推断打算照旧有双重，以致多重城垣结构，那么燕都也不应该只浅易地‘画一个圈’。”王晶说。

他们一直无间念，从2019年起经过约三年的勘探和发掘，新发现的外城壕和外城墙，明确了琉璃河古迹外城的存在。此前，西周封国古迹从未发现过两重城垣的结构，琉璃河古迹两重城垣的发现，实证了商周时期古东说念主在城市推断打算上存在多重城圈的理念，也看出西周政权关于封国的浩荡影响。根据外城壕的位置进行推测，城址规模由不到60万浅薄米扩大到了约百万浅薄米。淌若打个比喻，就所以前以为这座城只修到“二环”、“三环”，当今发现修到了“六环” ，碎裂了对西周燕都城市复杂性的传统领路。但不知什么原因，碳十四测年自满外城壕使用于西周早期，西周中期前就被铲除，使用时辰不外百年。

铲除的历程，像是一次当然社会变迁——城壕有被灰土和垃圾一层层填埋的历程，也许它也曾变为深谷，这时，燕都的先民又进行了一次有意志地大规模填埋动物，很像祭祀，再其后，慢慢荒凉的外城演造成寻常匹夫家的坟场。

在城壕铲除后，考古东说念主员发现了一派西周中期的袖珍难民坟场。这些坟场之间陈列有序，很像是家眷坟场。王晶示意，之前一直莫得科学步伐未必验证访佛猜思，连年北京大学的宁超琢磨员团队通过索要东说念主骨DNA，经过高分袂率的全基因组测序，回应了这些难民之间的家眷结构，为他们建树了家眷树。

“埋在一皆，那么平时应该生涯在一皆。”王晶说，这样一小片坟场所阐述出的家眷、东说念主群干系背后，反馈的是社会的微不雅结构。以往的传世文件、出土文件，时常记录王侯将相，今天的考古，启动为难民发声，陈述难民之间以奈何的组合、奈何的形状生涯。

站在外城向南远望，大要相隔350米，是燕都的内城城墙，在内城中心偏北，就是因为精深面积和追忆建筑材料而被外界猜度为燕侯宫的二号大型夯土建筑基址，以及两处大型夯土井。开放根据考古测量而画图的土井剖面图，规模颇令东说念主惶恐，井口固然唯有两米傍边，但夯土直径跳动25米。

为何取用如斯大的夯土面积，考古东说念主员一启动也弗成贯通，其后推测，可能因为周围的生土质料差，含沙量大，淌若垂直从上至下挖井，容易崩塌。在内城，还发现了多处这样的大型夯土井，部分存在配套本领，它们可能是城市单位的记号性因素。这为探索西周城市分区提供了思路，将成心于异日接续琢磨整个城市的布局结构。毕竟，井的规模如斯大，建筑老本如斯高，信赖是那时一个建筑单位的伏击部分。

二号大型夯土建筑基址尽管尚弗成细目是否为燕侯宫，但根据出土的卜甲、卜骨、原始瓷片、仿铜陶片、板瓦、墙皮等高级第遗物和建筑材料，不错推断它至少是一个伏击的高级第建筑，到底是宫殿、宗庙如故官署，尚需进一步考据。

淌若仔细端视大地上的夯土，即即是新手也不错朦胧看出热沈和质地的不同。王晶解释：“这是因为基址里面的夯土分为三型。”C型夯土为黄色生土夯筑，质料很好，年代最早，为西周早期；B型次之，为一层黄土加一层青色胶泥结构，而青色胶泥在地下五米深才调见到，推测是和水井同期建造、使用；A型最晚，可能为西周中晚期，质料也最差，掺杂多量陶片、骨骼，阐明中期前后大型建筑发生了一次剧变，以致可能阅历失火，因为夯土杂质中，存在烧毁过的土块和建筑材料。

这样的变迁也许与该地不再算作都城使用揣度。“早期夯土是官方兴修行径，举座设政筹划，以致可能有专东说念主监督照管，晚期的兴修行径可能非官方，并且是铲除后的再应用。”王晶说。

如今这里只剩黄土，但考古的“土里找土”正在努力还原燕都表里城的生命史，土里仍然藏着3000年前最信得过的东说念主间。那时的燕都城内，有密集的东说念主口，他们按不同等第单干合作。扶直燕侯的中小贵族负责出使、占卜、翰墨记录、行政照管……他们和从事“铸铜”等高级第手工业的“蓝领”，一皆生涯在城内。城外则可能所以耕耘衍生为主的匹夫，更远方还有特殊多的屯子聚落以及卫星城，受燕侯管控。他们以粟、黍为主食，贵族能频繁吃上肉，出行还有车马。难民的屋子都是草顶，条目好的在大地上盖房，以致不错住上“一室一厅”，更艰苦的东说念主住在半地穴式的“地窝子”里。

但这座整划一齐且富贵一时的燕都，只是存在了一二百年时辰，便遭到铲除，铲除的原因于今不解。还有少量颇令东说念主狐疑，古迹北城墙保存完整，但南城墙却唯有断断续续的几点护坡残垣。联思到疑似燕侯宫的大型建筑曾遭大火烧毁，不知这里是否有过天灾或接触。

在这座国都被铲除后，一些难民还留在这个场合，他们的居住陈迹只延续到西周末期，便隐藏了。毕竟，在历经周朝800多年历史后，华夏精致将迎来一个强势且大一统的政权，而在这之前，燕国太子丹曾派出荆轲奋力一搏——“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

公元前222年，燕国结束。

《中国新闻周刊》2025年第21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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